2020年12月，一本新书出版——《未来呼啸而来》。这本书告诉我们，未来我们不再选择拥有自己的汽车，不需要车库，不担心罚单，因为“空中拼车”更便宜，自动驾驶更安全；未来我们旅行的速度是，纽约到上海39分钟，伦敦到迪拜29分钟。不可思议的未来，令人心潮澎湃。

时代风驰电掣，未来呼啸而来。我们期待变化，又依赖确定感。我们心怀憧憬，也被忐忑包围。我们热爱高科技带来的便利，同时，精神层面的审美和情趣，或许永远不会日新月异。教堂钟声响起，人们虔诚祈祷，依旧像几百年前那样。在一个步伐越来越快的世界，追求内心的宁静，是否是更加难以企及的奢望？

我们似乎可以手握未来，但又不知未来究竟去向何方。为什么在一个翻天覆地的时代，人们尽享科技的乐趣，也越来越喜欢毫无科技含量的艺术品收藏？为什么人们如此喜新，但又并不厌旧？

今天，我们从一枚低调的百达翡丽开始，试图寻找答案（或是更多问题）。为什么它的一切都是古典品味，却能牢牢抓住现代人的心？

（一）百达翡丽Ref.3960鉴赏

发布于1989年，Ref.3960是百达翡丽真正的限量表款，为纪念品牌 150周年而特别制作。要知道，数量稀少的百达翡丽腕表型号，并不一定是“限量版”。1940/50年代，一个型号仅仅制作一两百枚，并非罕见。

一眼看去，很多人认为，Ref.3960打动人心，是因为宝玑字和宝玑针。这没有错。同时，在我看来，这样的时标和指针，加上外圈轨道和6点位的小秒针，呈现的是古董怀表的经典之美。

追忆似水年华，设计来自1916年古董腕表，Ref.3960原汁原味地致敬和继承了旧时品味。（下图：百达翡丽1916年黄金Officer腕表，搭载12法分手动机芯）

实际上，Ref.3960的最大亮点不是盘面，而是壳形。人们常言“将官底”，准确来说，是Officer将官式壳形。（下图：百达翡丽博物馆收藏的1920年Officer-style腕表）

这种款式源于战壕。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腕表，系由Savonnette款式的怀表改造，这种怀表坚固耐用，英语世界称为“猎表”。它的特色是配有弹簧铰链的金属盖，以保护盘面。战争时期的军官需要准确知晓时间，以指挥炮火发射。猎表的上弦表冠位于3点，非常适合改造成腕表。这就是Officer将官式腕表的起源。（下图：百达翡丽1926年Officer-style单钮计时腕表）

百达翡丽古董Officer壳形中最著名的表，当属世界上第一枚追针计时腕表，百达翡丽No.124824，机芯制作于1903年。1999年在安帝古伦Art of Patek Philippe拍卖坐镇封面，成交价297万瑞郎，是当年“世界上最贵的腕表”。

Officer壳形，包括Bassine式表壳，笔直的焊接表耳，铰链式底盖，防尘盖。从细节上看，Ref.3960的独特之处，还有路易十五表冠，与表耳呼应的直角表扣，螺丝钉从外侧固定生耳及表扣。这个表扣在当年被百达翡丽形容为“old-fashioned”。

搭载手动机芯Cal. 215 PS，日内瓦印记，由防尘盖妥帖保护，铭刻百达翡丽150周年纪念1839-1989。

Ref.3960口径，是低调的33mm，这并不妨碍它成为百达翡丽最受欢迎的限量表款之一。当年，制作黄金材质2000枚，白金150枚，铂金50枚。全套附件包括原装证书、限量证书、日内瓦天文台证书、原装表盒、纪念币、手册。仪式感满满，一套附件完整的百达翡丽Ref.3960带来的欣喜，与1989年一模一样。

（二）我生有涯愿无尽

国人习惯把人生观分为两种：出世，入世。梁漱溟认为这样太过笼统，他把人生态度分为三种：

第一，“逐求“。即承认人生的欲望，逐求满足这些欲望。

第二，“厌离”。即厌倦和分离。通过观察和反思，发现人生充满了痛苦和罪恶，缺乏意义。

第三，“郑重”。“逐求”——肯定人生，又肯定欲望。“厌离”——否定人生，又否定欲望。而“郑重”，则是以全副精力投入当下，追求有所作为；对于内在精神世界，则不断进行反思。郑重既肯定人生的意义，又主张节制欲望。

站在1989年的百达翡丽，非常明白钟表的未来会去向何方。他们比谁都清楚，怀表的时代早已画上句号（百达翡丽1989年的目录中依然有怀表型号Ref.880和Ref.865），现代人于腕表的品味，将如脱缰之马，朝着口径越来越大的方向绝尘而去。同样是那个时期，斯登家族积极打造属于自己的私人收藏，将它们珍藏于百达翡丽博物馆。他们拿卡拉卓华腕表赚的钱，换回16世纪制表师最古朴的座钟，换回19世纪初Piguet & Meylan和ILBERY为中国市场制作的珐琅怀表。

在“逐求”和“厌离”之间，在市场方向和内心宁静之间，百达翡丽选择了平衡，选择了“郑重”——我们尊重市场和商业规律，同时也展示我们钟爱的、尽量原汁原味的古典之美。不管今天还是未来，百达翡丽永远是优雅的，Nautilus的等待名单再长，也不可能撼动卡拉卓华的核心地位。

总体来说，1989年的百达翡丽，品味偏向古典和含蓄，翻阅当年的目录能明显感到这一点。

Ref.3960的口径只有33mm，可以说这是一步险棋，然而百达翡丽并没有输。

从Ref.3960问世的那一刻起，就收到全世界以真金白银表达的喜爱。直到今天，收藏家们既疯狂追逐Ref.3700 tropical dial，又赞赏Ref.3960的古典意境。

出世与入世，逐求与厌离，其实每个人都不在任何一个极端，而是在两者之间不停游走，有时靠近这边，有时靠近那边。此刻，到底入世几分是恰好？每个人皆有自己的答案。

行动与思考，就是这样不断循环。如果我们已经走的太远，不妨停下脚步，用一杯酒或一炷香的时间，独处，内省，反思，规划，展望。此刻中国新年伊始，让我们以梁漱溟先生的诗共勉：

我生有涯愿无尽，心期填海力移山。

老菲烈 & Christina

羽毫古董钟表 Yuhao Time

2021年2月15日

举千钧若扛一羽，拥万物若携微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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